湖南醴陵殷氏五修族譜卜世藩贈序人名与疑难词语考释

【考释】

【1】   “殷五遷，不出大河南北”：卜氏，称成汤的国号为“殷”，说明其观点与拙著《殷代史六辨》同。东汉张衡《西京赋》谓“殷都之屡迁，前八而后五。”说的是成汤立国前的殷商先公曾有八次迁都，成汤立国后的各代殷帝曾有五次迁都。目前，关于殷都五迁的具体地望，虽各家说法不一，但无论是文献的梳理还是考古上的发现，都指向夏殷时的古黄河（大河）左近。这表明，卜氏做出“殷五遷，不出大河南北”的判断是正确的。不过，应该指出，卜氏关于上古时大河的走向明显受《汉志》所载大河河道的影响。这正如拙著《殷代史六辨》第二辨所言：“《史记·殷本纪》中关于夏殷时代‘河’（大河、黄河）在郑州以北至豫北冀南一段走向的记载有误。据研究古代地理的专家谭其骧、刘起釪的研究，在夏代殷商族八迁和殷代王都至少五迁的地域内，大河基本成南北走向，在今安阳与内黄之间自南向北由豫入冀，然后在冀南、冀中折向东北，经今天津附近入渤海。在夏殷时代大河豫冀中段只有河东河西之称，不存在司马迁的河南河北之谓。弄清夏殷时代豫冀中段大河的走向对查考殷商都城‘前八而后五’的屡迁地望有重大意义，因为商族在夏、殷两朝的千年间，尽管其侯都、王都屡迁，但其政治中心始终在豫冀两省的大河流域。司马迁写《史记·殷本纪》时，是误将汉代黄河的走向（即《汉志》所载河道）当成了夏商时代的黄河走向。”

【2】   “南亳、北亳居商丘，西亳居偃師”：卜氏关于成汤国都地望的“三亳论”因袭于西晋皇甫谧的《帝王世纪》，其可信度历来受学界专家质疑。皇甫谧在《帝王世纪》中说：“殷有三亳：两亳在梁国，一亳在河南。南亳、偃师，即汤都也。”又说：“梁国谷熟为南亳，即汤都也。”

【3】   见《史记·殷本纪》末段。

【4】   两处，均见《左传·定公四年》。

【5】   “举不得谓之南宗”：这里的“南宗”与后文的“北派”对仗。“举不得谓之南宗”的意思是：以上所举皆不能称为“南宗”。（少皞之虚在山东，殷虚在安阳，北亳在豫北，以地望言，皆不属南宗地理范围。）

【6】   京房（前77年-前37年），西汉学者，本姓李，字君明，东郡顿丘（今河南清丰西南）人。治《易》，有京氏易传。《汉书·儒林传》记载“京房受《易》梁人焦延寿。延寿云尝从孟喜问《易》。会喜死，房以为延寿《易》即孟氏学，翟牧、白生不肯，皆曰非也。至成帝时，刘向校书，考《易》说，以为诸《易》家说皆祖田何、杨叔元、丁将军，大谊略同，唯京氏为异，党焦延寿独得隐士之说，托之孟氏，不相与同。房以明灾异得幸，为石显所谮诛，自有传。房授东海殷嘉、河东姚平、河南乘弘，皆为郎、博士。由是《易》有京氏之学。”译文：“京房学《易》于梁人焦延寿。延寿说曾向孟喜问《易》。赶上孟喜死了，京房以为延寿《易》就是孟氏学，翟牧、白生不认可，都说不是。到成帝时，刘向校书，考察《易》说，认为各《易》家学说都起源于田何、杨叔元、丁将军，大义略同，只有京氏不同，或许是焦延寿独得隐士的学说，假托为孟氏，不和它们一样。京房因明了灾异得宠，被石显诬陷而死，自有传。京房传给东海殷嘉、河东姚平、河南乘弘，都做了郎、博士。从此《易》有京氏之学。”

【7】   嘉：殷嘉。西汉郎博士，梁人焦延寿传授《易》于京房，京房又授《易》于东海殷嘉。

【8】   通：殷通。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载，秦二世元年七月，陈涉等人在大泽乡起义。九月，会稽郡守殷通与好友项梁说了亦想反秦的知心话。项梁与其侄项籍（字羽）密谋，杀了殷通全府百余人，夺了殷通兵权，得精兵八千人，起兵反秦。

【9】   董仲舒(前179年-前104年)，汉族，广川郡(今衡水景县广川镇大董古庄)人，汉代思想家、哲学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，详见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、《汉书·董仲舒传》。司马迁曾拜其为师。汉武帝元光元年(前134年)，汉武帝下诏征求治国方略。儒生董仲舒在《举贤良对策》中系统地提出了"天人感应"、"大一统"学说和"罢黜百家，独尊儒述，表彰六经，扬周武贬殷纣"的主张。董仲舒认为，"道之大原出于天"，自然、人事都受制于天命。此说成了后世儒家的正统学说。司马迁著《史记》时，深受董仲舒思想的影响。

【10】  忠：殷忠，西汉人。据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记载，殷忠为董仲舒弟子，亦为广川郡(今衡水景县广川镇大董古庄)人。殷忠，《汉书》记作“段忠”。

【11】  崇：殷崇，西汉人。《汉书·儒林传》记载：“林尊字长宾，济南人也。事欧阳高，为博士，论石渠。后至少府、太子太傅，授平陵平当、梁陈翁生。当至丞相，自有传。翁生信都太傅，家世传业。由是欧阳有平、陈之学。翁生授琅邪殷崇、楚国龚胜。崇为博士，胜右扶风，自有传。而平当授九江朱普公文、上党鲍宣。普为博士，宣司隶校尉，自有传。徒众尤盛，知名者也。”译文：“林尊字长宾，济南人。事奉欧阳高，做了博士，讲论于石渠。后官至少府、太子太傅，传给平陵平当、梁陈翁生。平当官至丞相，自己有传。翁生为信都太傅，家中世代传授。从此欧阳有平、陈之学。翁生传给琅邪殷崇、楚国龚胜。殷崇做了博士，龚胜为右扶风，自己有传。平当传给九江朱普公文、上党鲍宣。朱普做了博士，鲍宣为司隶校尉，自己有传。徒弟特别多，大多是知名的人。”

【12】  陶：殷陶，字仲子，东汉桓、灵二帝时汝南人。与黄穆(字子敬)同为受东汉桓、灵二帝时两次党锢之祸冤死的名臣范滂的好友。党锢之祸，指东汉桓帝、灵帝时，士大夫、贵族等对宦官乱政的现象不满，与宦官发生党争的事件。事件因宦官以“党人”罪名禁锢士人终身而得名。前后共发生过两次。党锢之祸以宦官诛杀士大夫一党几尽而结束，当时的言论以及日后的史学家多同情士大夫一党，并认为党锢之祸伤汉朝根本，为黄巾之乱和汉朝的最终灭亡埋下伏笔。忠良名臣范滂受冤屈致死事在《资治通鉴第五十六卷》中有详尽记载。范滂（父范显），孝子，官至龙舒侯相。年少时便励志清廉，因“清节”为郡人称道。最初范滂任清诏使，迁光禄勋主事。后为汝南太守。与殷陶(字仲子)、黄穆(字子敬)为友。以抑制豪强，反对十常侍知名於时，太学生谓之"八顾"。延熹九年(166)与李膺、陈蕃、王畅等同时被捕。次年释放还乡，汝南士大夫热烈欢迎他。灵帝建宁二年(169)第二次党锢之祸，侯览藉口党人"图危社稷"，"天下豪杰及儒学有行义者，宦官一切指为党人"，汝南督邮吴导奉诏前往逮捕范滂，到了范的家乡，竟在驿舍大哭，汝南县令郭揖想要和范滂一起逃亡。不久范滂与母亲诀别，范母对范滂说:"儿今日能与李膺、杜密齐名，死亦何恨?"遂与李膺、杜密等百馀人被执，死于狱中。死后，葬于确山县东南部的刘店乡。为纪念这位直臣、孝子，后人在他的墓旁建起羌城寺，每年春秋祭拜、凭吊之。1983年，范滂墓被列为确山县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【13】  謨：殷谟，字君长，雁门人，因守节不仕王莽，垂名史册。详见南朝宋·范晔《後汉书·卷八十三·逸民列传第七十三》（武英殿本）。

【14】  景仁：殷景仁（390-440）。据《宋书·卷六十三·列传第二十三·殷景仁传》记载：“殷景仁，陈郡长平人也。曾祖融，晋太常。祖茂，散骑常侍、特进、左光禄大夫。父道裕，蚤亡。景仁少有大成之量，司徒王谧见而以女妻之……子道矜，幼而不慧，官至太中大夫。道矜子恒……”。《南史·卷27·列传第十七》亦有殷景仁传。古今各地殷氏，族谱和祠堂记载有赞其的通用堂联云：“谈论结一时之望，典章推三世之荣。”上联典指东晋殷洁，长于老易，善于玄言，年轻时就有盛名。下联即典指殷景仁，为南朝刘宋武帝、少帝、文帝三朝重臣．武帝时官太尉参军、黄门侍郎．文帝时官侍中、尚书仆射、扬州刺史。与王华等以高风亮节、学问广博而名冠一时。文帝时，虽病重在家，仍与文帝密书往来，参与朝中政事决策。

【15】  湻：殷淳（403-434，“湻”是“淳”的另一种写法）。据《宋书·卷五十九·列传第十九·殷淳传》记载：“殷淳，字粹远，陈郡长平人也。曾祖融，祖允，并晋太常。父穆……子孚，有父风。” 《南史·卷二十七·列传第十七》亦有殷淳传。殷淳为南朝宋目录学家，少好学，有美名。初为秘书郎，历任衡阳王文学、秘书丞、中书黄门侍郎等职。元嘉十一年卒，时年三十二。

【16】  穆：殷穆（379-438），祖融，父允，子淳。殷穆，曾任五兵尚书、相国左长史、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、吴郡太守、金紫光禄大夫、右光禄大夫等官职。元嘉十五年卒，年六十，谥曰元子。

【17】 仲：这里的“仲”和其后的“素”，是“仲、素”两个人，还是“仲素”一个人，暂无法判定，权作两个人断句，此存疑待考。因为查遍下文提到的南、北史，既无双字名叫“殷仲素”的人，也无单字名叫“殷仲、殷素”的人。唐颜师古在为汉史游《急就篇》“殷满息”条作注时虽有“秦有殷通，汉有殷仲”之语。但后世人并未找到汉代殷仲的出处，即使汉代真有殷仲，但也非此处南北史中的殷仲。

【18】  素：这里的“素”应是指名字叫“殷素”的人。但查遍下文提到的南、北史无名字叫“殷素”的人，疑“素”为“元素”之讹。殷元素，生卒年不详，高祖融，曾祖师，祖仲堪，父旷之，钧曾祖。《南史·卷六十·列传第五十·殷钧传》：“殷钧，字季和……仲堪五世孙也,曾祖元素，宋南康相，坐元凶事诛。元素娶尚书仆射琅邪王僧朗女，生子宁，早卒。宁遗腹生子睿，亦当从戮，僧朗启孝武救之得免。”《梁书·卷二十七·列传第二十一·殷钧传》：“骰钧，宇季和……融八世孙,父睿。”，《梁书》殷钧传记载有误，钧应为融七世孙，不是八世孙。

【19】  孚：殷孚，生卒年不详，高祖融，曾祖允，祖穆，父淳，子臻。殷孚，有父风。世祖大明末，为始兴相。官至尚书吏部郎，顺帝抚军长史。

【20】  淡：殷淡，字夷远，生卒年不详，曾祖融，祖允，父穆，淳少弟，冲弟。殷淡，历黄门吏部郎，太子中庶子，领步兵校尉。大明世，以文章见知，为当时才士。另外，王伊同《五朝门第·高门权门世系婚姻表·陈郡长平殷氏》（中华书局2006年3月第1版）中，将殷冲、殷淡当成殷淳之子，将殷淳之女为太子刘邵（字休远）妃当成建安王刘休仁妃是不对的。